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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宜芳公主

  留在国内的公主,大都平安一生,富贵终老,驸马爷低声下气地服侍着,那个幸福劲就甭提了,所以直到今天,男生在女生耳边一说:“你是我的公主。”女生就心神俱醉。但和亲公主们的境遇却与此截然相反:她们辞亲离乡,去国千里,杳无归期。玉貌花颜,渐渐老去,在漫天风沙中凋零。有一首歌曲,名为《分骨肉》,是这样描述那些和亲公主们的离别心绪:
  
  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
  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
  
  但是,和亲公主们在历史上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在历代的诗词中经常出现她们的身影,或感慨、或惋惜、或愤慨,她们的故事将永远流传。《全唐诗》第七卷中有首《虚池驿题屏风》的诗, 即为宜芬公主所作:
  
  出嫁辞乡国,由来此别难。圣恩愁远道,行路泣相看。
  沙塞容颜尽,边隅粉黛残。妾心何所断,他日望长安。
  
  唐代和亲公主不少,但相关的诗作却多是他人有感而发,真正出于公主本人手笔的,大概只有宜芳公主的这一首。而且在历代和亲公主中命运最为悲惨的,大概就是这位天宝四年被派去北方和奚族人和亲的宜芳公主。谈起和亲来,人们经常感叹的是“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的王昭君,但 王昭君作为一个宫女,如果没有和亲一事,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终老宫中,正所谓“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可能还不如远嫁好些。而且她虽远在他乡,青冢独立,但毕竟是平安到老而死。而这位年仅十几岁的宜芳公主是三月份被迫嫁到北方和蛮族头目奚王李延宠结亲的, 仅仅过了半年,李延宠就重新叛唐,而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将唐朝的公主杀掉祭旗!于是可怜的宜芳公主,豆蔻年华惨死在胡人刀下。唐朝李家的和亲公主,以单薄的性命承载了国家与民族的重担,是己之悲更是己之幸!
  
  宜芳公主是唐玄宗的外甥女,姓杨,是杨慎交和长宁公主的小女儿。长宁公主是韦后亲生,韦后被杀后,府第被没收和变卖。宜芳公主虽然没有被诛杀,但也被驱出京城,此时她父亲杨慎交已经死了,母亲长宁公主又嫁了一个叫苏彦伯的人,真可谓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退一步说,即便是她母亲想帮她说话,但“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又能如何呢?皇帝的圣旨一下,谁又能违抗?
  
  太监们捧着黄绫镶裱的圣旨来了,她被加封为“宜芳公主”,她和亲族们一起欢呼叩谢皇恩。然而,对于她来说,这正像这样一个情景:人们牵过来要给太庙里做祭品的牛,给它喂几口精美的饲料,然后披上纹饰华丽的织绣,看似风光,然而等待它的却是磨得雪亮的屠刀。对于宜芳公主来说,是没有选择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不要这个“公主”的头衔,她宁愿像长安市里普普通通的贫家女孩一样过荆钗布裙的生活,平平凡凡地嫁一个老实厚道的男人,相濡以沫,直到终老。
  
  然而,这一切对她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坐上车,像一只稚嫩的小白兔被装进笼子,送去那天高地远的草原,在她的印象中,那里是可怕的狼窝。可以想象,充满怅惘的她肯定整日以泪洗面,在经过“虚池驿”这个地方停留歇息时,宜芳公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于是提起浸透了泪滴的墨笔,在驿站的墙上题下了本篇这首诗。
  
  “沙塞容颜尽,边隅粉黛残。妾心何所断,他日望长安”。然而,现实比她意料中的更悲惨,她甚至没有机会在沙塞边隅中渐渐老去,也没有太多的日子,能去登高南望她的故乡——大唐的长安,六个月后,她就惨死在胡人的刀下。红粉娇女,血溅黄沙。也许对于宜芳公主来说,长痛不如短痛,对她倒是一种解脱。
  
  和亲之举,对于和平是有一些好处的,但是片面地夸大“和亲”的作用也是不客观的。金城公主虽嫁到吐蕃,中宗还破格送上“大嫁妆”—— 河源九曲,但唐朝和吐蕃的战争还是不断,正所谓“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妥协求团结则团结亡”,不能指望一个女子就起决定性的作用。而且对被派去和亲的公主来说,往往就是一出人生惨剧。不排除有些和亲公主过得还算可以,但很难想象言语不通、生活习俗迥异的两个人之间会有很融洽的“爱情”,何况这中间还夹杂了很多的政治因素。唐诗中有不少诗句就竭力抨击和亲一事,比如诗人李山甫就在诗中说:“谁陈帝子和蕃策,我是男儿为国羞。” 又以被迫和亲的公主本人口吻说:“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唐朝一些英武圣明之主也对和亲一事非常反感,像唐宪宗时,有大臣建议和亲,唐宪宗当场背诵了诗人戎昱的这首诗:“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岂能将玉貌,便拟静胡尘。地下千年骨,谁为辅佐臣。” 大臣羞得脸红脖子粗,再也无颜提和亲一事。
  
  胡汉恩仇,碧血黄沙,彼此的争斗厮杀中,多少人化为了白骨冤魂。对于“宜芳公主”这个名字似乎知道的人并不多,她这首诗因艺术性不是太高也少有人提及,然而她那藏在故纸堆里毫无声息的一生是那样的可怜,今天读到这首诗,依然能想象到当年她那泉涌一般流出的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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